《秩序》1：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

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 1263 阅读 0 评论 0 点赞

你好，我是顾衡。

本周我给你带来的是彼得·李森的《秩序不法之徒为何比我们想象的更有秩序》。

说到秩序，一直就有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条路线之争。自上而下的，就是主张政府管一切；自下而上呢，就是主张政府克制，为市场机制和社会自治留出空间。

那么，这两条路线是怎么来的呢？它们的差别又在哪里呢？咱们今天就来聊聊这个话题。

秩序靠什么维护？

首先要问的问题就是：为什么人类社会要有政府？这东西是怎么来的？政府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所以，我们把政府出现之前的社会，叫自然社会；把政府出现之后的社会，叫政治社会。

那么，什么是自然社会呢？庄子描述的赫胥氏的样子，就是居不知所为，行不知所之，含哺而熙，鼓腹而游。意思是呆着不知道应该干什么，走着不知道应该去哪儿，嘴里叼着牛肉干，嘻嘻哈哈，一天到晚开心得不得了。这个，就是自然社会。

英国哲学家霍布斯说可拉倒吧，自然社会哪有这么美好。吃的根本就不够。还鼓腹而游呢，肯定是为了半拉馒头，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霍布斯认为，为了终止大家抢来抢去的状态，也就是一切人与一切人开战的丛林社会，就必须得有个说了算的，大家都得听它的。霍布斯管这个说了算的东西，叫利维坦。利维坦这名字来自于《圣经》里的一种怪兽，样子很像鳄鱼，我们就当它是个鳄鱼怪吧。

霍布斯认为，只有在利维坦的强制管理下，社会才会有秩序，自然社会才会进化到政治社会。今天，这个鳄鱼怪又有了另外一个更被人熟知的名字，叫政府。

詹姆斯·麦迪逊虽然自己当了美国第四任总统，但是他把政府视为最大的耻辱，因为它彰显了人类这个物种卑劣的品性必须得有个东西管着，不然就一切人和一切人天天打。

说实话，正是麦迪逊这句沉痛的抱怨，让我对霍布斯的理论产生了怀疑。因为小到蚂蚁，大到狮子，大自然中所有的群居性动物，都没有陷入一切蚂蚁与一切蚂蚁、一切狮子与一切狮子开战的状态。说只有我们人类这一个物种必须得有个外力管着，不然就会一切人与一切人开战了，这个不合常理。况且，如果我们人类之前是这么个活法的话，恐怕也早就灭绝了。

另一位英国哲学家约翰·洛克，也不同意霍布斯。洛克认为，我们是上帝的造物。上帝给了我们道德，也给了我们关于公平的概念，不至于就一切人与一切人开战了。

上帝在我们心里放置了公平的概念，这个想法似乎得到了实验的证实。其中的一个实验是这样的：比方说妈妈给大林100块钱，让他制定一个分配方案，和弟弟小林分。如果小林拒绝了大林的分配方案，这100块钱就由妈妈收回。

那么，依据经济理性人假设，大林就是给小林1块钱，小林也应该接受，因为1块钱总好过没有。但是实验证明，如果大林给得太少的话，小林宁可自己一分钱不得，也会拒绝，让大林也一分钱得不到。

这个实验在各文化、各人种之间都做过。结果是，咱们东亚人最讲究公平。东亚的大林，平均出价达到38块，是所有人种中给得最多的。

那你可能会说，大林给小林分38块，并不是出于公平，而只是怕小林报复。也就是说，结论可能并不是东亚人更慷慨、更公平，而是东亚人更小心眼儿，报复心更强。

实验者也想到这个可能性了。所以，他们又请了妹妹小娟来暗中旁观。规则是：给小娟20块钱。如果她认为大林不公平，她可以交给妈妈钱，让妈妈惩罚大林。只要小娟给妈妈1块钱，妈妈就没收大林3块钱。给2块没收6块，依此类推

那按照经济理性人假设，小娟拿到这20块，一溜烟就买冰激凌去了。大林小林公平不公平的，管我屁事儿。对吧？但是实验结果证明，不是这样的。小娟宁可自己吃亏，也要交钱给妈妈，去惩罚大林。

嗯，这就是洛克的想法。他认为人们心中有先验的、天生的，关于公平的概念。这阻止了一切人与一切人开战状态的发生。

两个人的主要分歧在于政府权限的大小：

霍布斯认为，因为一个人垄断暴力比所有人都使用暴力好，所以暴力的垄断为暴力本身提供了合法性。谁来垄断暴力呢？政府。这样对大家都好。

而洛克的想法是，政府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只有到了商品经济时期，尤其是货币被发明之后，人们开始种更多的粮食，吃不了拿去卖，于是产生马太效应，强者良田万顷，弱者无立锥之地。这导致了土地的稀缺，矛盾激化。这时候，上帝就不大管用了。

虽然两个人有挺大分歧，但是在基本立场上，两个人却是一致的。就是，霍布斯和洛克都认为，不管喜欢不喜欢，政府的出现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有政府比没有政府要好。

没有约束能产生秩序吗？

当然，也有彻底反对政府的。认为这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出现。著名的无政府主义者克鲁泡特金，他的主张是不再要法律！不再要法官！唯有自由、平等和人类实际上所具有的同情心，才是有效的屏障，可以帮助我们抵御某些人的反社会本能。

克鲁泡特金反政府，基于两个理由。第一个，就像前面我提到过的，大自然中其他群居性动物都好好的，凭啥只有人类需要个政府？第二个，以法律对人的行为进行强制，总是对道德的一种羞辱。一个人遵守法律，不应该是出于对惩罚的恐惧，而只是因为遵守法律规定符合他的道德准则。只有这样的生活，才称得上是有尊严的生活。

但是，说某些人反社会，其实就是坏人呗！比如村里有个二赖子，怕辛苦不肯劳动，邻居一出门种地，他就跑到人家去偷粮食。对于这种人，克鲁泡特金所说的自由、平等和同情心，是不是有效的屏障呢？万一这屏障不顶事儿，又该当如何呢？

无政府主义者说大自然没有小偷，是先有政府后有小偷的。那有人就说了，咱不管是先有小偷还是先有政府吧。好比现在有筐苹果，里面有烂的了。不拿出来就会传染好苹果。咱们要不要把这个烂苹果拿出来？怎么拿？

讲道理的无政府主义者，还是会同意烂苹果必须要被拿出来的。如此一来，不还是强制吗？那你无政府主义者说你遵守法律是出于道德层面的自愿，这个说法不就是扯淡了吗？

到这里，真正的分歧才暴露出来。就是，克鲁泡特金说的遵守法律必须是出于道德上的自愿，这是个假问题，并不能成立。真正的问题是，大家都同意要对坏人进行惩罚，不然整筐苹果就烂光了。但是，这个惩罚是否一定要来自政府呢？

1968年，美国的一个生态学教授加勒特·哈丁提出了公地悲剧这个命题。他说，如果一块草场由张三和李四两个牧羊人共用的话，他俩一定会拼命多养羊，过多的羊迅速把草吃光，所有的羊就都饿死了，然后张三和李四也饿死了。

哈丁主张，为了避免公地悲剧的发生，政府必须介入，派官员来，限定张三和李四羊群的数量，不然这两个蠢货一定会周而复始地陷入公地悲剧。那制度经济学家们就不同意，说干嘛一定要政府出面呀？拦道铁丝网，把草场一分为二，不就完了吗？谁爱养多少羊就养多少。也就是说，经济学家们用明晰产权的办法，来代替政府的行政干预。

可是，在大草原上拦铁丝网，这个很费钱。更极端的情况是，你说草原拿铁丝网拦起来，这个可以有。可是如果是一个渔村的渔民，共用一个渔场，这个怎么办？海上乍拦铁丝网呢？

自发秩序有可能吗？

好！关于秩序如何建立，有两派主张。一派是哈丁，接受霍布斯的思想，认为必须政府出头，不然就乱套了。另一派是制度经济学家，接受洛克的思想，认为争端可以通过明晰产权来解决。政府起什么作用呢？政府就做好一件事：保护产权。

但是，有些东西的产权确实就没法明晰。比如一片渔场，怎么分到户呢？对于不可分的公共资源如何进行有效处置，研究这个问题最深入的，就是艾莉诺·奥斯特罗姆。她也是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女性，可惜死得太早。

奥斯特罗姆运用博弈论，对大量案例进行了分析。其中，土耳其一个小渔村的例子，就很经典。这个村子里的渔民，是如何公平地分享全村唯一的一片渔场呢？村民们的办法是用浮标把渔场分成大致的几十块，每个渔民一块。然后，每天按顺时针方向，每个人挪动到邻居家的那块，这样每块区域不论质量好坏，都是大家轮着来。

这个办法，已经运作好多年了，从没发生过有人耍赖的事情。每年捕鱼季节开始的第一天，渔民们聚集在小酒馆里，一起喝上一杯，重申一下规则。这一天，渔民们也会请当地的一个警察出席，作为见证。不用合同，不用签字画押。问题就解决了！

这个办法当然非常好。又省了律师费，又不伤和气。但是，如果几个不同的群体，彼此还有矛盾。他们之间，能自发产生秩序吗？又或者，范围扩大，一直扩大到一个国家那么大，自下而上的秩序，还能建立起来吗？

李森的这本书，回答的就是这两个问题。好，我是顾衡。明天，我们开始介绍《秩序》这本书。明天见！

划重点

划重点：

1）霍布斯和洛克都认为，政府的出现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有政府比没有政府要好。两人的分歧在于政府权限的大小。

2）秩序的建立不能仅凭道德上的自愿，必须有恰当的约束。

3）自发秩序是有可能产生的，比如通过博弈论的方式。

网友互动

请教顾老师一个问题：按照社会契约论的一般说法，随着政治社会出现，政府出场，而这既是社会成员权利的必然让渡，也是保障他们基本安全和秩序的必然利维坦。那么，对于政府无法触及或不应该过度干预的领域，秩序如何可能？或者说，是否可能？

作者

李森的这本书回答的就是你提出的问题，慢慢往下听吧。其实就这个话题，我准备了一组书，除了这本《秩序》，后面还会有《国家的视角》《独自打保龄球》和《秦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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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问老师一个问题：道德和法律有何差异？

作者

一个是自下而上的观念共识，一个是自上而下的统治者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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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师人类社会为什么要有政府这个问题，我认为政府出现的一种可能就是尽可能减少社会各方面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产生的摩擦。

比如一个小偷需要生存，他就需要去别人家偷东西，如果没有政府，那他可以随便去哪偷。但是因为有了政府，天然在被偷主人与小偷之间就减少了信息不对称，那就是法律。对于主人来说，政府就是财产的守护神，不必费心费力的为了哪个小偷设置重重防线，不必要过于担心财产的安全问题，而对于小偷来说，想要突破法律这层屏障，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这种行为并不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从而制约小偷的行为，减少社会的摩擦。

作者

两种秩序，是我这一年最看重的话题。大家的讨论很热烈，也从中看出对两种秩序之间关系的理解上的差异性。这让我很高兴。为了这个话题，我组织了一组书，除了有《秩序》还有《国家的视角》《独自打保龄球》《秦汉帝国》《美国秩序的根基》，还挑了一本《伯林传》。希望这六本书介绍完，各位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会有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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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能否放一批书单出来，方便我们购买纸质书。因为习惯纸质书阅读

作者

一批一批地买，是为了打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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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自然中所有的群居性动物，都没有陷入一切蚂蚁与一切蚂蚁、一切狮子与一切狮子开战的状态这句，我有一些不同意见和老师讨论：

1.人类作为独立物种，站在了地球生态圈食物链的顶端，并且可以说没有天敌，这使得我们不存在外部的威胁，所以由此，才更容易陷入对内的、对资源的争夺，因为资源总是有限的。

2.蚂蚁与蚂蚁、狮子与狮子在种群内部也存在争端，而由于种群数量的有限性，这些争端一般被「划分领地」和「分工合作」等策略给缓冲掉了。在大部分情况下，独立群体都是抱团以抵御外部威胁、共同狩猎。但在资源极端匮乏的情况下，种群内部一样会爆发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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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同意洛克的那个观点，人都有先验的公平概念，这种概念会驱使我们在不同的层次上追求公平。比如说我和朋友们打德州扑克，结果上讲有输有赢，但大家都自发地遵守游戏规则，愿赌服输，这个规则本身是公平的；而如果再推进一层，我为什么一定要遵守这个游戏规则呢？因为朋友之间交往，要守规矩、讲信用，这也是人际交往中公平的一个体现。我们可以用博弈论或是其他的什么来解释这个事情，但这种先验概念确实存在。事实上近几年的研究表明，不仅仅是人类之间，一些动物也有公平的概念，会在社群行为中有追求公平的行为；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人类公平概念先验性质的一个佐证。

这里可以看到，人们需要的其实是公平、秩序、规则。这里的规则可以是德州扑克那样的公认规则（当然朋友之间玩，有时也会对规则做微调），也可以是牧羊人之间对使用草场对约定，但有了规则，才能守护秩序，才能维护公平。

至于为什么需要政府，这个问题可以从很多角度入手，我想到的其中一个，是从规模入手。朋友们打牌、一群牧羊人凑一块儿，约定一下规则就可以了，可人一多，对规则的认知就会产生分歧，难以达成共识。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麻将在北京、四川、广东、台湾、日本的玩法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人一多，社会协作复杂，需要协调的就不仅仅是某一件事的规则，而是会牵扯到细节中的方方面面，这就可能需要专门的人或组织来维护秩序，比如行业公会，比如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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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上而下的理性建构和自下而上的自生自发两条路线之争只是基于分析问题的视角与出发点不同而致的结果，理性建构与自生自发在实质上相辅相成。

在人类进化演变的历史进程中，总是会伴随着自生自发秩序的生成，这是就一个发展历程的整体性视角来说的；而在进化过程的某一节点上，经常伴生着人类为了追求特定目的而建构的秩序规则，尽管有些规则会因过时而被摒弃，但总会有新的规则重新证成，正是一个个理性建构所形成的秩序规则链条推动了自发秩序的渐进。

因此，单纯地强调自发生成模式或者理性建构模式都是极端片面的：自发生成过于保守和缓慢，在日益现代化的今天无法有效构造秩序；理性建构极易为个人或某一群体所利用，加之认识的局限性等因素，通过理性建构的秩序有可能堕入乌托邦式的理想主义。近年来理性建构和自发演进的秩序生成路径的分野开始逐步融合，二者之间越来越具有相辅相成的促进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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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用一个理论来解释某个领域的一切呢？比如经济学，传统经济学和行为经济学就互看不顺眼，但为什么就不能都对，都拿来用呢？而对于秩序，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区别很大，但不都是秩序吗，你可以没有秩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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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公地悲剧，奥斯特罗姆的解决思路，其实就是搞混合产权，在使用池塘等集体资源的群体内部采取自治，每一个使用者在选择自己行为时，必须考虑其他人的选择；这样，可以通过各个利益相关者的自治行为取得平衡，来解决公地悲剧。这种模式，走出了不是政府就是市场的二元模式；通过自治组织来管理公共产品，也是一种选择。越多利益相关方介入到公共政策的制定和具体的组织管理，最后的结果也就越有利于所有相关的人。比如说我们每个人都使用的微信群，到底是属于谁的？有人可能会说是属于腾讯的，有人可能会说是属于群主的，但离开了所有的群员，群的存在就毫无意义了。因此，微信群的产权，是腾讯、群主和所有群员共有的；好的微信群，就应该是采用全体群员共治的模式。如果所有群员都可以参与到微信规则制定改变中，而不是被动地接受，那么，微信会更有活力。这也是奥斯特罗姆公共治理在微观层面的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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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探究霍布斯、洛克、卢梭及罗尔斯等人的主张，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建立秩序是政治最基本的问题。

霍布斯的自然权利和社会契约理论强调人为了保命，为了生存，特别是为了过好日子，才相互签订了契约，把管理自己的权力交给了国家。

洛克则认为霍布斯对于人们建构国家的分析不对，在他看来，人签订契约，建立国家其实是为了保护各自的财产。所以。洛克的这种个人对国家的授权实际上有相当大的保留。

比起洛克，卢梭对霍布斯的批评更加激烈。他认为，霍布斯要求人们把权力交给国家，无非是因为国家有资格使用暴力。但是有资格使用暴力，并不能证明国家就代表正义。所以，卢梭说只有我们和国家签订的这个契约是正义的，才可以说国家使用暴力是正义的。

之后，美国政治哲学家罗尔斯在他的《正义论》中引入自然权利理论作为分析工具，还将自然权利理论向前推进了大大的一步。他用原初权利来代替古老的自然权利概念。他认为，只有排除掉文化和传统的影响，在这种状态下，人们相互签订的那个契约才算是公平的，而这个公平的契约带来的就是原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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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觉得自上而下受更传统的君权神授的影响，天然的认为会有一个高于一切的至高力量来解决所有问题，这比较符合朴素的认知。后来随着成长，特别是学习了一些经济学知识之后，发现了自下而上的巨大力量。而且这是个回不去的认知，一元认识一旦扩展为多元，则很难拉扯回去。近年水过地皮湿地泛读了一些书，觉得各种理论零散得分布在大脑各处，借顾老师讲《秩序》的机会，让我理一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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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社群集聚、扩展和交往，政府的出现是必不可少的，它是降低了人际交往的成本的，一切人与一切人的战争是成本最高的特例。政府权限的大小是内部动态博弈和外部竞争演化下的临时最优解，没有固定的策略和方式，不然世界就真的大同了。哪个解的效率在当时情况下更符合自身发展特点，哪个群体、公司、国家发展就更快。哪些系列演化的发展策略解能突围更多的障碍、壁垒，哪个群体、公司、国家的发展就更持久和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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秩序，是人类在自然社会中，相互博弈达到均衡之后的结果，而政府是让秩序得以保持的一个工具，但是政府并非唯一的工具。

无为而治的政府，能够让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却能保持社会正常的秩序。但由于人性中有善恶的两面，保持秩序确实需要有个东西管着。

政府作为管理者，需要自下而上在公平中诞生，同时也要将人民赋予的权利，自上而下做好监督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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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之所以需要政府，并不是因为卑劣的人性，而可能在于，一个人能保存和消耗的最大资源，几乎是无限的。动物之所有不会有所有狮子对所有狮子的战争，是因为狮子无法保存和消耗掉所有的资源，战争掠夺来也没用，那样的代价不值得。而人类不同，一块黄金能世世代代传下去，十块百块也一样。每天花10块能活，每天花10万也不难。资源的保存和消耗能力，决定了人对资源的渴求是可以无止境的。

自发秩序的产生似乎需要前提，至少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系统，在这样的系统里，成员不变，成员数量不能过多，成员之间不断的重复博弈。这种情况下，是可能产生自发秩序的。要在大尺度的空间，流动性大的人中，产生自发秩序，还不如指望战争来的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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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顾老师讲故事~

第一位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女性奥斯特罗姆运用博弈论，分析了土耳其一个小渔村的例子:

如何公平地分享全村唯一的一片渔场呢？村民们的办法是用浮标把渔场分成大致的几十块，每个渔民一块。然后，每天按顺时针方向，每个人挪动到邻居家的那块，这样每块区域不论质量好坏，都是

大家轮着来。

~这种不偏不倚，轮流坐庄的方式看起来有仨特性:

1. 游戏人来玩，公平的玩家。

2. 运气天做主，公正的上帝。

3. 年年来庆祝，公开的仪式。

这仨特性形成一种默契的机制~靠运气游戏，靠仪式维护，在小孩过家家或其他儿童游戏当中实为常见。虽然儿童在游戏当中也有打破头的现象，但和成人世界的你死我活相比，毕竟是少数。

在生活中运用渔民模式往往也带来和平和喜乐。比如打麻将，斗地主，网上游戏等等。很多合伙人是通过玩扑克，下棋等博弈游戏，最终联合起来做事情的。通过做游戏往往能看清一个人的本来面目，据此推测出他在做事情当中的真实表现。因此游戏可以形成我们对事物判断的一种良好认知模式。

现在疫情把所有家庭封闭起来，我猜测很多家庭成员都在玩各种各样的游戏，享受千奇百怪的乐趣。游戏或可分为两类: 消耗型和滋补型。前者可能是对体力，认知，意志力乃至经济等各方面的消耗。后者倾向于对上述各项的增强和滋养，甚至于创造出新的有利于个人乃至于社会的认知模式或科技手段。

比如说这个春节我的游戏模式就是一种个人认为滋补型的"打捞小鱼种"。就是在同一时间学习多种小语种，进行数学模式的归类对比。拉丁字母对于我来说就变成了像数字一样的语言，在各门语言中的表现形式相当于数字形成的加减乘除。

我的思路是，如果你能够顺利的用10个阿拉伯数字进行各种各样的运算，那我们当然可以运用26个字母进行诸如此类的音节运算，外加对音乐当中5个或7个音符高低的借鉴，就形成了带有各种音调的各种语言的音节，再把我们分析出来的音节放到母语汉字的语境当中进行速记。

总结一下"捞鱼游戏"就是:

数学+音乐+母语=小语种学习

通过10天左右的捞鱼游戏，我已经突破了自己过去所设的梦想上限~本以为每个小语种掌握一点日常对话，百八十单词就好，结果一玩起来就刹不住闸了，每一个小语种都在朝千词进军，并且突破之日指日可待。用各种语调，诵读着各种语言，这种感受实在是太美味了！过去是听人说各种外语，羡慕嫉妒恨。现在是听自己说各种外语，实在是神的很！

游戏实现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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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感觉是不论说秩序是自下而上还是自上而下，秩序都可以诞生。只不过是这个秩序诞生后能否以有效率的有方法的达到理想主义的理想是关键。根据霍布斯的利维坦政府理论，因为恐惧战争而建立的政府是割裂每个人的利益，这也就是说在之后如果需要达成理想还需要重新调整组织机构，而洛克的社会契约论，相对来说是比较贴近理想主义的理想，他会在一开始排出道德。但是这并非说就可以说洛克比霍布斯高明，这两个政府到后期演化出来的有计划经济体系与市场经济体制，再说一下说服人群的方法不是固定的，是根据一个人的阈值，找到最容易攻破的点一点点的拉拢过来，换言之要将理想转化为本地语言，实际行动如此能见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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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课程中讲到的应对公地悲剧的自下而上的组织方式，其实涉及到公共治理和人群自组织的相关机制。在任何一个组织内部，各种主观意见的总和，与最后达成的共识，其实并非完全一致。比如说公司制定年度目标，需要每个部门、每个团队都参与讨论、提出自己的想法。当然每个部门和团队可能都会提出不同的意见，当然大部分会以自身利益为原则；因此他们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时，并没有共识。而之后达成的共识、形成的最终决定，是彼此牺牲各自的一些利益，最终形成的一种妥协。但是，在这个过程中，让大家都说出自己的想法，对后来达成共识至关重要；或者说，当每一个人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原本完全不确定的事情，就变成了部分确定的事情。那么基于这些事实，就更有可能达成共识。而如果一开始就要求所有人一定要遵循某个所谓客观的原则，比如上级的行政命令，那么这个原则是如何产生的，就有很大的随意性了，也很难获得大多数人的共同认可；那么，在未来的执行过程中，就更有可能发生偏差，甚至是重大失误了。所以，相信人群的自组织，以及人们通过共同协商解决问题的能力，可以说为解决复杂的公共问题，提供了一条新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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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顾老师，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两种方式，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方式，但在复杂的现实中，二者是否也只能选择一个？还是由于各种现实因素，两者是以一种配比不同的方式共存的？

我更倾向于后者。比如在某些国家，自上而下的成分多一些，自下而上的成分少一些；另一些国家，则自上而下的成分少一些，自下而上的成分多一些。

举个咱们中国的例子。中国的古代社会，编户齐名和宗法社会二者兼备。君主专制下的编户齐名，是自上而下的统治；而皇权不下县的宗法社会的模式，呈现一种自下而上的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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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秩序这事儿，随着规模的增大，难度呈几何级数上升，没有政府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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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完这节课，我要知道的：

1、老子所描绘的自然社会就当寓言看吧。